螺丝刀_Screwdriver

文/鎌倉綱岩
 
-国设
-WW2不列颠空战背景
 
-爱属于他们，OOC属于我
-瞎几把考据，BUG待查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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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
1940年6月8日，英国皇家海军航空母舰“光荣号”因燃料不足独自返航，途中与德国海军主力舰“沙恩霍斯特号”、“格奈森瑙”相遇，双方进行了激烈交火，“光荣号”连同其两艘护卫驱逐舰——“热心号”、“阿卡斯塔号”全部被击沉。参战的英舰编队中，仅有46人生还，而其余的1500名皇家海军和空军人员全部不幸罹难。
德军的战损数据，对比而言少之又少，“沙舰”共有3名军官和45名水兵丧生，另有3人受伤。
大西洋上的又一次较量，以英国的战败告终。

伦敦军区司令部，时间6月10日。

“所以我才说不行，长官。”手指握成拳，英国的小指关节轻捶桌面，示意对面的司令暂停发言听他讲。
“请讲。”收回钢笔，带磨损痕迹的外壳和司令官的白发一样显出沧桑，他重新坐了下来，专注聆听祖国的意见。
“嗯……”习惯性伸手，准备端茶润润嗓子，可惜除了文件和作战尺规，桌上再无他物。现在是非常时期，不同于往常，能够心平气和地商讨方针，像在圣日尔曼条约签订前，内阁成员商讨同盟国怎样赔偿，英国还可以一边喝着皇室特供的锡兰红茶，一边对政见相左的官员冷嘲热讽。
合上文件，凝重的目光扫向在座每一位军官，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，笼罩了英伦三岛的天空。

“既然驻法的远征部队已经回来，当务之急，我们是不是该把重心放回海军建设？”他的语气很平静，像是说今天伦敦又下雨了，我们要不要带把大伞，防止淋湿。
伦敦的雨，将一直下到它燃烧起满城火光。

司令皱起眉头，手背抵住下颚，若有所思。
“如你所见，《凡尔赛条约》签订后，德国名义上控制舰船吨位，背地里还是计划撕毁协议。让‘光荣号’沉入海底的两艘巡洋舰，实际威力不亚于战列舰。”手指在桌面比划着，重重一点，“如果我们，再不加强英吉利海峡的防守工事，本土迟早会被德国人入侵，攻陷伦敦只是时间问题。再不济，德军的海上合围，也会失去让我们运送物资的生命线，最后任人宰割。”

关于物资困难这方面，所有人都很明白。英国历来奉行独立政策，总是以脱离欧洲的姿态行事，海峡所隔的既是绝好的天然屏障，也是岛国的致命劣势——食物、钢铁、燃料、纺织品、烟草，无一不需要大陆运输以保证储备充足。自一月全国实施食物配给，英国自己的红茶配给也大幅缩水，只有少得可怜的200克。餐桌上还保留着面包供应，听说小部分市民已经开始用土豆泥代替面粉。
海水生命线被切断，不等德国人发动攻击，英国人自己都会倒下。

不得不说，祖国的考虑确为充分，可是敦刻尔克撤退后，英国保存下大量有生力量，同时蒙受了巨大损失。

“但是，远征军的重型装备全部落在了欧洲大陆，我们只救回了士兵，还有数百挺机枪。”
邻座军官推给英国一页文件，他只扫了一眼，便“啧”一声拒绝查看，低头叹气。

“据保守估计，我们至少丢失了1000门大炮、750门高射炮、500门反坦克炮、6.3万辆汽车、7.5万辆摩托车、700辆坦克还有2.1万挺机枪，算上法国人的。”年轻军官响亮地宣布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，事到如今，面子顾不得许多。

“本土防御也不乐观，祖国。”司令官接话，“不只是海权，我们面临的形势严峻，要是陆军守卫不住伦敦，您……”对上沉静的眼神，司令不着痕迹地移开眼，再说下去就是威胁祖国了，他不想也没必要这么做。
担心陆军抵挡不住敌人的闪击。

从一战后国内厌战情绪高涨，政府甚至不敢光明正大地强化陆军建设，正好遇上张伯伦“赢得一代人和平”的口号，英国也就维持得过且过的态度，毕竟民众满意，国内少出现骚乱，他再也不想卷入欧洲战事。德国遵从上司的命令击溃波兰，他也只是和法国一样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不做理会。当惊觉野心日益膨胀，德国用枪口瞄准自己时，欧洲已经沦陷，他若再不反抗，红着眼的狂热的德国会将英伦三岛全部吞食。
回国不久的英国，大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。
握拳在胸，心脏依然跳动。

“那么，空军？”祖母绿里透出晦明不清的情愫，冰冷但兼具热度的，坚定的，决心。

“我们在参谋长联席会议上已讨论过防控措施，请您放心。”上唇胡须随着微笑轻微晃动，仿佛给予安慰和鼓励，他的眼神真诚至纯。“法国大势已去，要是他退出战争，我们必须重视本土的防御措施。早在5月份，你跟随‘光荣号’巡洋的时候，我们预判了可能发生的情况，也针对德国空军专门制定防御方案。比弗·布鲁克男爵，担任临时组建的飞机制造部部长，经由内阁允许。我们当然重点加强伦敦地区的放空，每月空勤、地勤能培训输送200名新飞行员。”
“我们要奉献全部的鲜血、汗水和眼泪同黑暗抗争，无论是在陆地，还是海洋和天空！”

“你看过《魂断蓝桥》吗？”
夜晚将睡时，接到了美国的越洋电话。

脱下外套，叠起来要放在床头，边整理口袋里的随身物件，边夹起听筒向对面抱怨：“我可不像你那么闲，不分日夜沉湎于跳舞、电影和宴会。”

“快了……”
他说快了。
少有的，平和的，轻松上扬的语调。

最近五十年里，两国关系日渐缓和，曾经枪口相对几乎要撕破脸的阵仗，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遥远。除了美国每年例行的独立日庆典，英国例行受邀而不到访，国与国的隔阂就像大西洋跨不过的时差，夹缝里生出的感情，说不清道不明，到底意难平。

“嗯？”松了松领带，将衬衣褪下。
会议后英国去医务室处理过伤口，更换敷药，纱布一圈圈重新缠好。战败后第一时间赶来的船队将他护送回国，弹片被夹出的时候，英国没有吭声。不愧是祖国，对此他只抱以礼貌的微笑，以往所遭受的苦痛远比这酷烈。
身体没有往来于船队和港口的当年强壮，这是他蓄力紧绷肌肉后唯一的想法。

“没什么。”美国矢口否认。

美国那家伙也长大了啊。
西部平原上刮起的风，那个在金色麦浪里拥抱自己的小小的人，如今成为了能与古老欧洲国家平起平坐的一方大国。
真怀念。

“英国……”电话那头的人心情很好的样子，“你看到彩虹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
华盛顿天色明朗，英伦三岛正是夜晚。

“想说什么请你快一点，没什么事我要睡了。”不耐烦地向话筒喊道，他又不是中立国，没事兜售军火大发横财，闲来无事还打电话骚扰别国睡眠。
德国横扫欧洲的野心昭然若揭，意大利在北非的行动即将开始，今早军情六处的谍报人员特别警告过军方。蠢蠢欲动，却摇摆不定的佛朗哥政府向德国抛出橄榄枝，对自己的态度仍暧昧不清。

美国无所谓似的，对抚养者的抱怨置若罔闻，耸了耸肩，指尖轻轻敲打椅子扶手。
“我觉得你现在，真的很需要一点帮助。”


Rose In War（4）：总会有黎明，总会有光，即便巴黎沦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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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
当战火点燃焦土，钢铁噼啪作响把城市碾压成废墟，我在枪炮声里摸爬滚打，性命攸关，而你，首先是一个国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