螺丝刀_Screwdriv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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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典型混邪 产出随心情
战双 指里/指万

[APH/米英]Scar

文/鎌仓纲岩


索引目录


-船长米X人鱼英

-斯德哥尔摩情节


-BGM:The Wolven Storm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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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云密布,天空呈现出朦胧的灰,远处传来轰隆的雷声,沉闷而压抑,仿佛要把天压得更低,濒临塌损的境地。浪花拍打在漆黑的礁石上,撞起翻涌的波涛,白色泡沫唰唰落回,逐渐消失在海面。

太阳已经低到地平线上,因云层的遮蔽而看不清轮廓。海风将白帆吹得饱满,他们的船正向西航行,偶见空中有一两只海鸥掠过,宁静如同暴风雨的前夕。


水手们航行在这片海域已经有九天,这是个被世人称作危险之海的地方。传说大海深处藏着珍贵的秘宝,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海盗,都深深地为此着迷。黄金、白银,玛瑙或是钻石?坊间流传的版本多得手指都数不过来,冒险故事经过人们添油加醋地传播,早已没了原样。不过,谁也不知道大海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,那些起航寻宝的勇敢家伙们,没有一个成功回来。

饶是见多识广的阿尔弗雷德船长,扬言要征服大海的冒险家,也在茫茫大海里丢了方向。


“船长。”

“稳住船舵,继续向西前进。”年轻的航海家指挥道,站在甲板上,目光投向被灰暗气氛笼罩的海面。深蓝的海水泛起波澜,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里也涌动着意义不明的情绪。


传言这里是水手的葬身之地。


和那些人一样,阿尔弗雷德也是为寻宝而来,不过获取丰厚的财富不是他的主要目的,如果是那样他完全可以在本国做一名出色的雇佣兵军官,不必冒险出海。阿尔弗雷德是个不错的小伙子,与此同时,他还年轻气盛,不甘于普通的生活。天生的冒险精神和对英勇名声的渴望,一手促成了他现在的身份。


腥味的风,带起轻柔的歌声,宛若游丝。

甜美,清澈,微苦如黑醋栗,甜如丁香,裹挟着令人着迷的绝望。


“请来我这边吧,来我怀中安睡。”

叹息一般的歌声,婉转如同夜莺的曼妙,语尾微微上扬。


昔日,有无数的水手葬身鱼腹,他们矫健有力,白色船帆在海风中翻飞作响,指引前行的磁针并没有失灵。但当水浪间的海妖轻启双唇,完全展露出她们迷人歌喉的时候——噢,人们说,危险之海里游弋着一群怪物,她们相貌丑陋,可那甜美的歌声能让人神魂颠倒。女人一样的海妖,用歌声诱惑着往来的船员,于是他们失去理智,狂热地向幻觉中的声源驶去,忘记船身缓慢倾斜,忘记海水打湿甲板,任由风暴将船只推向漩涡的中心。


阿尔弗雷德有些微的失神。


“在那里!”

水手们也听见了歌声,本能的恐惧促使他们要对可怕的海妖施以暴力。

他们用铁钩捉住了它。


那人身鱼尾的生物挣扎着,鲜血从侧腹涓涓流下,染红了一小片海水。


不是传说中的丑陋怪物,它的歌声也不会引人失去控制,阿尔弗雷德确信自己是清醒的,直到和人鱼视线相对的刹那。

那是怎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啊,像湿润的水雾笼罩着一方丛林,这对祖母绿宝石的眸子应当就是危险之海的秘密。疼痛使他不断流下泪水,断线珍珠般挂在面颊。天空分明是阴沉的,他透明的尾鳍却在海水里闪光。


人鱼看着把他弄伤的那群人的船长——戴着与他气质不符的金边单片眼镜的青年,朝船这边跑来。腹部伤口浸泡在咸冷的海水中,浪花一阵接一阵地拍打过来,身体和精神上的刺痛使他弓起背不停发抖。

阿尔弗雷德一把将他抱起,混合着粘稠血液的冰凉海水沾湿了船长的夫拉克外套。人鱼攥紧了船长的衬衣,与铁钩相连的绑线被阿尔弗雷德缠绕着抓在手中,他的眼角仍有泪,然而一声不发,不愿意向这群凶恶的掠夺者示弱。


虚掩的木门被阿尔弗雷德一脚踢开,他吩咐手下的人打满一整木桶的海水,将人鱼轻轻抱进去。接触到水的那一刻,人鱼像是得到解脱一样摆动起尾巴,却“嘶”地牵动了伤口。他没法自己把铁钩弄出来,被弯曲刺入的侧腹钻心地疼,眼前的人大概也算不上好家伙,可是除了他,再没有谁能帮到自己。


翡翠绿的眼睛注视着阿尔弗雷德,半干的泪迹,高贵的尊严,他未带一分哀求。

这让阿尔弗雷德生出几分怜惜。


“忍着点。”

行动派总是动作比话还快,船长用指腹按压着伤口边沿的皮肤,快速拔出铁钩。那凶器扎进肌肤很深,所幸只是垂直嵌入,拔出来也没有造成新伤。然而从伤口涌出一大摊血,阿尔弗雷德找来纱布和酒精,给他消毒止血。当人鱼把他的衬衣抓到起皱,紧张得不停喘气的时候,包扎结束了。


阿尔弗雷德说,在伤好之前,最好别想着回海里。

阿尔弗雷德还说,该给他取个名字,以后就叫亚瑟吧。


亚瑟成了船长的俘虏。


不幸中的万幸,他没有受到这帮粗鲁家伙的亏待,每天都有各种各样从深海打捞起的新鲜鱼类和藻类送到他跟前,素食被除去枝梗,阿尔弗雷德将那些食物稍加料理后,亲自放到亚瑟旁边。每当临近黄昏时,他们会站在甲板上欣赏日落,阿尔弗雷德像初遇时那样抱着他,人鱼的尾巴就自然地垂下,贴在阿尔弗雷德的衣服上。


这家伙也并不是那么坏心眼,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,人鱼收回目光,小心翼翼地朝阿尔弗雷德那边瞟,却不想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。他一直看着自己,比海洋更明亮的蓝眼睛里,盛满了自己不懂的情绪,欢喜、满足、哀伤、犹豫、还有……不舍?

他感到一丝害怕。


“阿尔弗雷德,我……”亚瑟轻微地挣扎起来,想要从他怀里逃出,可是对方健壮的手臂将他箍得更紧。

“做什么?”阿尔弗雷德很容易地压制住亚瑟的动作,敞开衣领下的肌肤泛着蜜色,因常年锻炼而凸显出好身材。原本力气就敌不过对方,伤口又刚刚愈合,人鱼应该知道,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。

况且他们还在远离海面的甲板上。


海风吹拂着发丝,水滴滑落下鱼尾,印出一圈圈水渍。人鱼光裸的肌肤尤其细腻,大概是长期生活在水中的缘故。相较而言,年轻的海盗船长在这方面就显得沧桑一些,搂在亚瑟手臂上的那只手,掌心有着厚茧,在他颈侧有几道稀疏的伤痕,已经快要看不见。脸庞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,稚气,却又常常散发出成熟男性的气质。


美丽的人鱼望进那一汪蔚蓝深潭,开始歌唱。


“大海汪洋如此危险,

碧波粼粼,卷起狂风巨浪。

白帆在风雨里飘摇,

怒号的波涛把一切吞没。

伟大的英雄们啊,

你们的智慧和勇气令人赞赏,

冒险传奇歌颂着你们的篇章。

我的心切慕你,

如花朵切慕雨水。

应于此地,献上我的歌声,

应于此地,接受我的祝福,

若你的归途朝向远方,

愿赛壬的祈祷带来安详。”


歌声终止在悠远的天际,人鱼金色的睫毛轻颤着,夕阳映照下,在眼睑投射下一片淡淡的阴影。


“唱完了?”阿尔弗雷德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,尽管最近他一直在亚瑟面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。

比天空更宽广,比大海更辽阔,那双蔚蓝的迷人眼睛注视着他,不加掩饰的感情透过两人间的距离,传达到了亚瑟那里。


“嗯。”垂下眼睫,亚瑟没有给予他想要的回应。


“你不劝说我留在这里?”海盗船长直截了当地质问他,“刚才你唱的歌,也是想让我回到故乡。”

亚瑟没有说话,逃避似的闭上眼睛。


我想回去,他没敢在阿尔弗雷德面前说出来。

我是人鱼,海洋才是我最好的归宿,我不应该像这样被你抱着,你也不应该像对待宠物那样,精心地照料我呵护我,将我养在陆地。

我也有我的故乡。


既然伤好得差不多了,就放我回去吧。阿尔弗雷德,我们是时候告别了。


“这就算是……告别了。”亚瑟小声嗫嚅着,握在对方衣领上的手也慢慢松开。


“想回家?”

“嗯……”


可不可以,不要离我远去?

天籁的歌声,柔美的躯体,你这危险尽头的海妖,光是初遇时的一瞥,翠绿双眸盈满泪光,你就将我俘获入怀。


传说中人鱼会展露美妙的歌喉,极尽诱惑之事,然后将船员送入大海,任凭风浪将他们淹没。

你没有那样做,但是,伟大的船长阿尔弗雷德如今已是你的俘虏。


美丽的人鱼,请将你的心留给我。

我不愿割爱。


“我不要你走。”

天空刮起冷冽的狂风,如同阿尔弗雷德的眼睛,灰蓝的海底下暗流汹涌。


亚瑟被阿尔弗雷德放倒在地下室的备用帆布上,准确来说是扔的,硬质木板硌得他后背生疼。刚要坐起来骂他什么毛病,那小子竟拿着刚从房间里翻找出的东西走了过来,步履带着是不容反抗的威压。


阴暗的光照下,船内弥漫着一丝发霉的味道,亚瑟躺在陈旧的帆布上,他的皮肤近乎病态的苍白,肌肤的微透明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。


亚瑟的胸口剧烈起伏,刚才还温柔抱起他的男人,此刻正在擦拭手里那把发亮的匕首。


“不!”他才刚刚养好伤,哪怕反抗也很虚弱。


阿尔弗雷德对此置若罔闻,他摁住那条人鱼,拼命摆动的尾巴上下翻飞,击中阿尔弗雷德的腿。暴虐的船长顺势用膝盖将亚瑟的反抗压住,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,谁都不可以夺走他想要的东西。


“住手,你……你疯了!”

撕裂般的疼痛从下体传来,一片半透明的鳞片被阿尔弗雷德强行刮去,他将那腥味的东西放在唇边亲吻,表情是亚瑟从未见过的虔诚。


“亚瑟,别离开我。”他好像在笑,又像是在哭。

人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,喉咙里的话语全都卡住了,他当然要回去,怎么可能永远在陆地上做船长的禁脔。见他没有回应,阿尔弗雷德再次举起了匕首,没有丝毫犹豫。


“求你做我的伴侣,陪着我,陪着我……”

接连不断的刺痛夺取了亚瑟思考的能力,感到有鲜血从新伤涌出,他再也无法强撑。混沌的意识,愤怒的情绪,深入骨髓的痛觉,清醒的最后一刻,视线里残留着阿尔弗雷德的脸庞。


雷电交加的夜晚,轰隆声伴随闪电击破了大海的平静,风暴卷起船帆,在狂风里猎猎作响,地下室里却很安详,只听得见轻微的声响。

亚瑟昏了过去,阿尔弗雷德就在身旁守着他,看他慢慢醒来。人鱼比第一次受伤时还要虚弱,怒瞪阿尔弗雷德的目光也显出倦怠的无力。


新伤又被包扎好了,阿尔弗雷德还细心地为他涂上止血药粉,可是伤害自己的人也是他,为什么不能让大家都好受一些呢?


“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,带在你臂上如戳记。”

低声呢喃着虔诚的话语,阿尔弗雷德跪下来亲吻他的手背,如同神像前做祷告的圣徒。


被人抓住,被刮去鳞片,再被治好伤口。

尽管阿尔弗雷德只取走了三片,这数量对人鱼根本微不足道,但还是好痛。


他甚至在亚瑟的手腕系了一条银链,金属名牌上刻着“Alfred’s”几个单词。


那晚是他们关系的冰点,亚瑟翻来覆去睡不着,因为不想看见阿尔弗雷德,便背对着他暗自含泪。阿尔弗雷德守在地下室里,小心熄灭了室内仅有的煤油灯,一宿未眠。


翌日,两人仿佛心照不宣,谁也没提昨天发生的事情。不过亚瑟的食欲不太好,只吃了些海藻,其余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。


他不再愿意对阿尔弗雷德说话。


船长仍然每天陪伴在人鱼身边,为他准备食物,和他说话解闷,甚至连人带木桶一起搬到甲板,怕他见不到海洋心情低落,晚上再给抱回去。


危险之海的航程比想象中更长,他们在这里漂泊了一个月之久。船员们都有些倦怠,出航时的热情在日复一日中被消磨干净。阿尔弗雷德到船舱里检查了剩余的干粮,发现仅能勉强支撑航行完成,这几天大家都尽量在海里捕捞东西上来吃,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。


“应该快到了。”依照航海地图和指南针的帮助,他们就快要驶出这片海域,阿尔弗雷德比划着地图,等离开危险海域后,他们距陆地只有一天航程。

船队的水手都松了一口气,晚些时候他们拿了些酒出来,提前庆祝航行顺利。虽然没能在危险之海找到宝藏,但他们在来的路上劫掠了相当大一票,也算是有所收获。再继续耗在这里,谁知道能否平安回去呢,以前可没有人从这安全离开过,他们已经是大成功了。


如果不是半夜时船员的尖叫吵醒了隔壁房间的阿尔弗雷德,那个冒失的家伙失手打翻煤油灯,木板咔咔作响,焦灼的味道传到鼻腔中,铺天盖地的大火很快席卷船体。


“快!救火,用备用的淡水!”

“夏佐去抢救财物,克里斯,你马上带着剩下的人弄些海水上来。”

好不容易就要结束行程,陆地近在咫尺,眼下却遇上这等麻烦,阿尔弗雷德揍人的心都有了。


“嗯……?”人鱼睁开眼睛,刚才的喧闹也吵醒了他。

“亚瑟,”阿尔弗雷德朝他苦笑了一下,“抱歉弄醒你了,但我真的……”


他弯下腰,如同他们相处的每一个黄昏,阿尔弗雷德从木桶里抱起了亚瑟。才从水里捞出的人鱼身上全是湿的,攀住阿尔弗雷德可靠的肩膀,然后被他横抱着,走到无数次来过的甲板。

风吹起金色的头发,亚瑟第一次认真注视眼前的青年,那对湛蓝眸子是明亮的海洋。数日相处,除了他的偏执本性让亚瑟生恨,其他时候,其他时候……亚瑟从没被谁这样细心地对待过,复杂酸楚的情绪袭上鼻尖。烟雾被冷冽的海风吹散,窜起的火光连天空也要烧灼,慌乱、愤怒、心急,帆船失火搞得阿尔弗雷德狼狈不已,亚瑟突然轻笑出声,马上又变回原先的冷淡。


“笑什么?”船长歪头盯着美丽的翡翠色眼睛,半是愠怒半是笑意,他的船都烧起来了,人快要被搞疯了,而从强行挽留后数日不给他好脸色看的亚瑟,竟然在这个时候对他笑了。

阿尔弗雷德,你好死不死运气倒霉撞在一起。


这个坏心眼的家伙,你看他眼睛里得意的神情,阿尔弗雷德想就这样把他扔下去。


“做什么?”人鱼淡淡开口。

“我的船起火了,所以放你回去。”不顾对方欲迎还拒,阿尔弗雷德紧紧抱住他,下巴蹭过人鱼的肩头,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放回大海。


“你真让我意外。”尾巴在水里摆动,海水浸透了包扎的纱布,但已经不痛了。

“别了,亚瑟。”


“别了。”

这能否算一场美丽的邂逅,后会无期?


亚瑟起初这样想,不过再见到阿尔弗雷德却是日出后的事情。愚蠢的船长最终没能救回自己的帆船,水手们纷纷爬上木筏,而那家伙只顾着放自己回海,错过了时机。仗着体格健硕就肆意胡来,估摸着离陆地不远,便抛下木板自己游过去。终于在快被淹死前遇到事后追过来的亚瑟,人鱼艰难地拖着他游到沙滩,愤愤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。

昏迷的阿尔弗雷德什么也不知道,人鱼在他额头留下一个轻吻,悄悄游走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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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BGM:《The Wolven Storm》——《The Witcher 3》

“You flee my dream come the morning. Your scent - berries tart, lilac sweet.”

清晨时分,你逃离我的梦境。苦如黑醋栗,甜如丁香。”


*“求你将我放在心上如印记,带在你臂上如戳记。”——出自《圣经·雅歌》8: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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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


你们看的甜都是伪装的,我的真实食癖是斯德哥尔摩 & PWP and so on,嗯……


感谢扎扎 @阿里扎 推荐的歌,太好听了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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